新京报:信息不就是比特吗?
KK:并非如此。我眨一下眼,有的时候这没什么意思,有的时候却附带着某些意思。一条信息可能没有什么用,但可能会给你带来巨大的改变。信息并非只是简单的比特或者像素,一个比特可能比另一个比特携带着更多的信息。
新京报:哪些科学家可以去研究这些?数学家还是物理学家?
KK:不光是数学家,这是一整套的理解方式。爱因斯坦发现的相对论并不只是数学或物理,而是一种对时空的思想,只不过用数学表达出来了。我们需要信息的思想。200年前,人们不知道热是什么,直到开尔文、波尔兹曼等人发现了热力学定律,人们对热才有了理论的理解。
新京报:该从哪儿入手呢?
KK:现在有人在研究量子计算,我觉得这是一个开始。有很多对自然的信息的理解来自量子态,一个量子可能处于叠加状态,这是很有趣的。现在有人开始相信,原子里头的粒子,最底层的量子粒子可能就是信息,信息组成了最基本的物质。这非常复杂,我们现在还远未到弄清楚的时候。
3 技术 社交媒体信息不对称
新京报:你是一名技术至上者吗?
KK:我的新书《技术想要什么》里面延伸了这个话题,我相信技术一方面在微观层面上发展,一方面也带着人们朝向更多选择和机会的宏观的道路上走。技术的发展总是好的。我认为,我们人本身就是技术,人类是我们自己创造的,是属于自己的技术,我们永远没法把技术和人分开谈,因为人就是技术。
新京报:人们现在谈论Facebook这样的社交媒体时,已经有很多人开始担心隐私问题了。
KK:关于隐私的问题,我们要讨论两点。一个是对称问题。住在一个小镇里的人,你知道我的家底,我也知道你的,那么一切都OK。现在的问题是,大公司知道你,政府知道你,但你不知道他们是谁。没有对称。如果能够互相了解的话,那就会处于一个平衡,我们依然可以像小镇上的人一样生活。
另一个问题是,我们都希望自己被视为一个个性的个体,而不仅仅只是一个数字,这就需要个性化的服务,但它的代价就是透明。你可以公开自己的个性,但绝对的个性化需要绝对的透明,但问题在于不是每个人都想要绝对的个性化和透明。这也是目前Facebook面临的问题。
新京报:我们现在似乎看到,互联网上谣言传播得特别快,这是否也是网络文化的一种表现?
KK:对。这是互联网的缺点之一。一群“乌合之众”可以产生集体的智慧,但同样可以把“群体流氓”的文化扩大,带来群体的“愚笨”。这是代价之一。
新京报:安全也是互联网发展的代价吗?
KK:安全问题总是存在的,是技术就有风险。风险在任何技术中都存在,在互联网,在云计算中都存在,但我们的态度却不是很理性。
【人物名片】
KK
凯文·凯利(Kevin Kelly),人称“KK”,《连线》杂志第一任主编,曾担任《全球概览》(Whole Earth Catalog)主编。常为《纽约时报》、《科学》、《经济学人》等杂志刊文。拥有著名博客主页,随时发表互联网观察文章。1994年出版著作《失控》(Out of Control),主要思想影响电影《黑客帝国》。今年出版新书《技术想要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