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样建立一个科技体系?在国外,这个部分不是大学办的,我坚信,目前“教授+商人”的这种状态,过20年后会改变。在国外,没有哪个教授是既当公司经理又当教授的,这种现象极少,只有中国有!这就算是国情吧。一个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既要办公司,又要当教授,能当好吗?我不否认有这类特殊人才,很少见。关键是把大学教授神化了,让他们全部面向产业界,缺少了中间地带,这是中国目前最大的一个缺陷。省里的研究院,部里的研究院一事无成,为什么?他们是官僚,是企业出钱养的官僚!我认为今后企业改革的方向应该是把他们直接作为企业法人结合在一起。日本三菱公司的研究院,富士研究所在日本是具备最好条件的研究院,他们不发表文章,就是专门做能与产业结合的项目。这是一句口号:“吃着、端着、看着”,“吃着的”--企业正在干的;“端着的”--产业开发做的;“看着的”--前瞻性的东西、超前的学术研究让大学去做,这就是一个良性循环。但是,要做好这件事,我认为财团和经营界的介入也是非常重要的。同时也要建立一种体系,让这些信息能够互通与共享。
浙江的企业家现在在做什么?上次省委领导谈话时,我提了个口号:现在是“千载难逢”。我们浙江有一个优势——有钱,如果浙江的老板们有一点前瞻性的话,你们应该考虑到科技的投资和投入,就是为你们的子孙后代也要做这个事。表面上看你把好不容易赚的钱投了一点,但也许在5年、10年后你就会看到实效,这就是怎样确立一种“高瞻远瞩”的观念。
一个观念或是一个问题:是不是技术越新越好?今天谈的就都是提醒大家的。大家注意:大学教授可以玩这个,但企业家就不能玩这个。技术并不是越新越好,技术要有储备。日本的企业现在卖的东西大都是10年或15年前的技术,好东西他不拿出来,他要等到现有的技术把成本收回并获得尽可能高额的利润以后才会拿出来。其次,我的对手什么时候推出新东西时,我才会出手。不要以为你今天好不容易搞了生产线,明天又有新的了,你的钱还没赚到就换新的,有什么用?我这次到日本刚好谈到悬浮列车——即使何先生在我也要说,这是中国人又在玩高新科技。悬浮列车目前在理论上都还不成熟。日本现在最完善,最经济的就是新干线。从经济和市场的概念来讲,越先进的东西,风险越大,有可能得到的回报就越少。日本的住宅还没有声控电灯,而我们已经有了——我们已经走得够快了,
大宇汽车公司的倒闭给我们中国留下最重要的警示是:大宇丢掉了特色。我们的老板不要包里有了钱就想膨胀,这是极其危险的!这实际上是投机心理在头脑里作怪。你们就不自信:害怕哪一天吃不上饭,先找个尾巴、抓根救命稻草。这个心理要解决,为什么不自信?你现在的东西是否在全国属于数得上的特色?这是非常重要的,现在的模仿秀很多,但全是没有生命的。如同唱歌能闭得上眼睛听出这是谁的歌声,这就是特色了。这一点我提醒在座的各位企业家,一定不能丢了自己的特色去学别人,如化工的上水管道PPR,浙江省待批的就有33项!嘉兴的老板找我说:给你20万,你帮我上马。我想这还得了,排队的就已经有这么多了。这些都不对,一定要有“特色”这样一个深刻观念。
我讲这些是给大家一些建议。我刚才讲的是机遇,就是我们浙江省在有了一定的经济储备后,能不能在教育、科技上掀起一个投资。我只告诉大家:人活在世上,钱固然重要,但钱不是最重要的。高分子学科在全国的13个院士中有7 个是从我们浙江大学高分子学科毕业的。这次我通过省委宣传部同意,准备在浙江大学建立第一座高分子的科技大楼。校长批给我800万,让我去捐300万,我立刻就从海外的华侨、华人那儿捐到了。这次我不是为钱,而是想在世纪来临之际立个丰碑,这也是通过省委宣传部同意的。这一次他们说我把浙大的牌子给卖了,且卖得太便宜了:一个人捐1000元钱就可以刻上名字,刻个墓碑都不值这点钱,北京大学100年校庆时,在一把椅子后面刻个名字还收5000元钱。这次新大楼修好后要刻个碑或在墙上刻名牌,个人收1000元,单位收5000元。对此,潘校长就很赞成,这体现了社会各界对浙江大学,对全国教育的一种支持。这件事现在搞得很热烈,杭州有好几个企业都是20万、20万的。我们不需要这么多钱,我们只需要体现浙江的企业家对浙江人才培养的一种真正的观念上的变化。现在出现这种情况:有的人把自己的儿子、孙子的名字刻上了,他这么做自有理:“你的名字已经留在浙江大学了,你要努力学习。”我也赞成这样做。今天,我就借此机会把这件事向各位通报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