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对东方传媒百视通来说,一边要维系IPTV市场的发展,谋求在资本市场的融资突破,另一边又必须平衡电信、中央级平台,以及地方广电之间的矛盾。
在南方大省,东方传媒百视通原有的播控平台和当地电信已经磨合成型,用户有了一定规模,这也使得很多地方采取了双备份的方案,即既有央视播控平台方案,又有百视通播控平台方案。但目前中央级平台没有和电信实质对接,只是完成了政治任务。再加上地方广电也未必都愿意接纳上海百视通,未来在政策和市场上的争夺都将更加激烈。
据财新《新世纪》记者多方了解,目前两级平台都没有完成广电与电信运营商的传输系统的对接,也就是说,这些城市IPTV集成播控平台的总、分两级平台只实现了内容层面的对接,但计费系统、认证系统等技术层面并未真正对接。
还有消息称,青岛电视台此前与杭州华数投资合作建设IPTV,由于要求重建与中央平台对接的地方平台,意味着前期投入推倒重来,这遭到地方强烈反对;在湖南,因湖南广电表现强势,IPTV播控平台建设也阻力重重。
韦乐平表示,在IPTV的合作模式中,广电机构负责业务行政许可和内容集成规划管理与审核,电信部门负责业务支撑系统建设、业务运营和用户管理,是目前比较符合产业链相关方利益和市场需求的模式,但也仅限于“IPTV牌照方(例如百视通)和其他地方广电关系比较融洽的地方”,IPTV业务得到 “很好”发展,关系不好的地方则“寸步难行”。
殷建勇坦言,广电真正恐惧的绝不是IPTV,IPTV已如鸡肋,电信不爱搞,广电不愿搞;宽带业务已被中国电信和联通抢占了4.5亿用户中的1 亿高端用户,也没机会了;固话语音业务逐渐萎缩,手机通信被移动、电信、联通打成了“地板价”,已接近网间结算价格,广电更无机会涉足,三网融合已“无处可融”。
“广电真正恐惧的,是电信利用自己的光纤网络直接传输有线电视信号。这等于砸了广电饭碗,如同广电直接从事固话和移动业务,会要了电信运营商的命一样。”殷建勇称。
台网离合不定
在三网融合框架中,播控权归属于广播电视播出机构,即“台”,由此广电的有线网被推向了市场竞争前沿,成为电信企业尚可突破的最后空间。不过,国家广电总局副局长张海涛去年却强调“台网联动”,这与之前“台网分离”的主基调有着微妙变化。
在三网融合政策推出之后,台网分离的反对声日益高涨。细心者发现,广电部门曾经苦心筹建的国家级有线网公司“中国有线电视网络公司”,名称已悄然改为“中国广播电视网络公司”。有业内人士认为,这显示广电总局极可能定下了“台网无法分离”的新调子。
歌华有线副总经理罗小布认为,播控平台建在电视台或者网络公司对电视台没有区别,对网络公司却有根本不同,“建在台里,不仅网络公司失去威慑力,而且网台之间的隔阂加剧。由于网络公司拥有用户,电视台目前收入主要是广告,网络公司完全可能采用高落地费,甚至拒绝落地等极端措施实施报复。这必然使得本地电视台在本地区占便宜,在外地吃亏。”目前在上海,就出现了广播电视台与上海电信联合推出IPTV,而东方有线与上海联通联合推出宽带与互动电视的奇怪格局。
广电四级办台,是广电体系在特定历史时期形成的组织体系,导致了地方上区域资源分割,彼此竞争多于合作。市级以下广电部门,以网养台的依赖性依然很强,省网整合、网台联动,使得不同级别的台网之间关系错位。省会试点城市,播控平台是建在省台还是市台?非省会城市,是建在该市还是上级城市?这些问题都激化了地方电视台之间的矛盾,尤其加剧了省台和市台的竞争。
广电系统真正的挑战在于内部整合。一直以来,广电总局缺乏对地方广电行之有效的统一化管理,这与电信运营商有着根本的区别,即四级办体制与全程全网的区别。广电对播控平台的强烈控制,反而激化了中央与地方,地区与地区之间、台网之间的矛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