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手机的零部件包括液晶屏、耳机、喇叭、面板之类的,分工很细,涉及的公司数量就很多,加之这个地下产业没有规范的行业协会,因此难以精确统计山寨工厂的数量、规模和产能。据“知名”山寨品牌桔子(中国)有限公司的营销总监吴景淞估计,“只有几十家”,而普遍的观点是成百上千。
在台湾电子芯片厂商联发科技于2005年将其“Turnkey-Solution”(一站式解决方案)引入大陆手机产业后,包括iPhone在内的几乎所有畅销手机此后无不受到山寨产品的困扰。
这种将手机芯片和各种软件,乃至液晶显示屏、摄像头等部件预先整合为一体的软硬件平台,几乎已是手机的半成品。下游的手机方案公司可以在此平台基础上,设计出各种外观和功能的样机了。
采购到所需的零配件后,山寨厂商甚至能像苹果公司一样,把全部工作外包给各类合作伙伴。所有的工作在深圳都能找到对应的专业公司。在深圳鳞次栉比的写字楼和工业区的厂房里里,有着成百上千家手机方案设计、主板配件供应、软件开发、模具制作、组装加工乃至印刷包装的服务公司。
不同的是,山寨厂商从头到尾几乎都没有独立的研发,只有粗糙的仿制。而且,这些零配件的质量大多良莠不齐。
记者通过可靠渠道了解到,一款支持WM和Android操作系统的山寨iPhone 4,零部件参考成本数据如下:
联发科的MTK6516硬件平台(含GPS、WiFi、蓝牙、FM,4G+2GB内存)57美元;普通液晶屏12美元(较好的夏普液晶屏则要18美元);电容式触摸屏12美元;200万像素摄像头3美元;电池(两块1000mAh)15元人民币;壳料30元人民币;其他零配件约30元人民币。
这类总成本约550元人民币的手机已属于山寨iPhone 4的高级版本,零售价约在1000元左右。这与记者在市场上调查到的价格基本吻合。
电脑城、手机城里其貌不扬的档口是这类产品的重要销售平台,而且也是唯一的维修渠道。如果购买的山寨iPhone 4出现故障,消费者只能将产品送到这里维修。
山寨iPhone 4还有另外一条重要的销售渠道——互联网。
在中国最具影响力的电子交易平台淘宝网上,只要搜索“iPhone 4”,就会看到大量商品信息——大多数的产品标价均在1000元左右。
山寨iPhone 4的生意甚至已经做到了海外市场。在一家面向海外采购商提供中国商品出口服务的网站上,充斥着此类商品图文并茂的广告。广告旁醒目地标示着100美元左右的售价。
深圳“山寨手机网”负责人“老毕”说,海外市场对山寨iPhone 4的需求甚至超过了国内。
一部分山寨工厂目前已经建立起了稳定的外销渠道,能直接获得海外客户发来的采购订单。另外还有部分工厂通过深圳遍地皆是的外贸公司获得订单。
“网络的发达让山寨手机能更快走向全世界,”据老毕介绍,目前对山寨iPhone 4需求旺盛的市场主要集中在南美、西亚、非洲、东南亚等区域。
直面寨厂高管
“这样的手机怎么样?说实话,它没什么好,但也没什么不好”。在深圳一间星巴克咖啡馆里,桔子(中国)有限公司的营销总监吴景淞以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回应南都周刊记者的提问。
这家公司在2008年因为推出外观高度模仿iPhone的手机而在网络上名噪一时,但高管直到现在才首次接受媒体采访,其老板的身份至今仍然不为人所知。
桔子公司正在销售的手机主要有两款产品:F-X7和F22。在官方网站的产品展示页面上,它们简直就是iPhone 4和iPhone3的化身。
吴景淞不讳言公司是从深圳“山寨文化里摸爬打滚出来的”。但他表示,公司现在已经转型成为正规的手机厂商,产品不会惹来麻烦。诙谐的是,由于在行业里名声响亮,市场上甚至还出现了假冒桔子公司的产品。
吴坦率承认道,“无论工艺还是功能,它们都比苹果公司的iPhone差很远”。
但是,“苹果公司满足不了所有人的需求,”吴景淞摆弄着F22,调侃着说,“剩下的那部分人就交给我们吧。”